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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葫芦引(南渡记 东藏记 西征记 北归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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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璞,当代作家。河南南阳人,1928年生于北京。哲学家冯友兰之女,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,退休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。既承中国文化的深厚渊源,又得外国文化耳濡目染,宗璞的作品蕴含着东方传统文化和西方人文思想的精神内涵,具有独特的艺术气质和高雅格调。主要作品有小说《红豆》《鲁鲁》《三生石》、童话《寻月记》《花的话》《总鳍鱼的故事》、散文《西湖漫笔》《紫藤萝瀑布》《花朝节的纪念》《三松堂断忆》等,出版了多种小说童话散文选集。由《南渡记》《东藏记》《西征记》《北归记》《接引葫芦》组成的多卷本长篇小说《野葫芦引》,是宗璞创作生涯中*重要的作品。


《东藏记》节 选

郑惠枌和吕碧初在河边洗衣服,对面堤岸上走过一男一女两个人,边走边说,状极亲密。这位先生不是别人,正是惠枌的丈夫、中文系讲师钱明经。惠枌站起身,两眼定定望住对岸,忽然叫道:“钱明经!你早上好!”

钱明经像吃了定身法,一动不动。那女子忙走开几步,带笑与碧初惠枌招呼,说是带来几只玉镯请钱先生鉴赏。钱明经平静地说:“我送送客人就回来。”与那女子向龙江去了。

惠枌气得冷笑道:“今天真开眼!”碧初赶忙收拾洗好的衣服,把惠枌劝到自己家,安排她上楼休息。

惠枌躺在床上,想起初见钱明经的情景。那时她刚入上海艺专,他已在明仑大学任教,发表过多篇研究甲骨文的文章,这学究的成绩不合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,而他恰又是小有名气的诗人。他们一起参观画展,钱明经在两张画前站了许久,说它们充满诗意。画上没有署名,正是惠枌的作品。后来她问过他许多次,是否先做了调查,他始终矢口否认。惠枌婚后陶醉在诗情画意的生活中,直到偶然发现钱明经和一个女学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。他承认了,悔罪的话说了几车,惠枌原谅了他。外面看着两人还是一段好姻缘,内里却有不少磕绊了。

钱明经天分很高,作为学者、诗人,他都有成绩,颠沛流离之时又得了研究文物的癖好。最奇的是他还有商人细胞,买进卖出,算盘打得奇快。他和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女人来往密切,惠枌已有耳闻,不想今天有缘相见。

正想着,钱明经已上楼来,弯身对惠枌说:“今天你既然看见了,我不能再瞒你。不管有什么话,我们回家谈。”惠枌坐起,冷冷地说:“有什么好谈的!简单得很,离婚就是了。”“离婚才复杂呢,” 明经赔着笑脸,要为惠枌穿鞋,“如果只吵吵架,倒是简单。吵架也得回去吵,回去吧,请太太回去。”说着鞠了一躬,上来穿鞋。惠枌真想一脚把他蹬开,又怕弄出声响。夺过鞋穿上,走下楼来。钱明经后面跟着,看上去依然是一对璧人。

回到家里,惠枌在摇椅上坐了,叹息道:“离婚不是容易的事,现在生活先得安排。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各人过各人的。”明经听说,扑通一声跪在当地,把惠枌吓了一跳。明经跪着说:“下个月系里要讨论我升教授,只求你忍一忍,一切等我升了教授再说。”

惠枌气道:“你升什么教授?是宋代瓷器还是明朝家具?是缅甸宝石还是云南玉器?”明经起身拿过一叠装订整齐的文稿和几本杂志,那是他的各种研究文章。他委屈地说:“那些女

人只看我长得好,她们不懂,难道你也不懂!”

接着几天,钱明经安稳在家,没有出去活动。他只用两周时间写出五篇唐诗短论,又写了几首新诗,自己颇为得意,拿给惠枌看。惠枌本不想看,禁不住他苦苦哀求,勉强拿在手中。看了几行,却不由得一口气看完,钱明经的才气是不必说的。惠枌禁不住说:“关于王维的这点意思,倒很让人……”未说完停住了,目光停在一首新诗上。题目是“小村夜月”,最后两行是:“只一盏摇曳的灯,照着我孤零的身影。”惠枌不觉抬头看他。

“惠枌,我知道你想什么。”钱明经道:“你想的是,钱明经孤零?笑话!他拈花惹草热闹着呢。是不是?”

“你错了,我想你确实是孤零的,因为你只爱你自己。”

钱明经有些诧异,随即一笑说:“这就是知夫莫如妻了。”他拿着稿子走出家门,要为升教授去打探消息,目标是江昉和白礼文家。

江昉的房间在楼上,十分狭小,一扇窗对着宝台山,不多的书籍分门别类,摆得整齐,此时江先生正伏在煤油箱搭的书桌上工作,满案纸张和摊开的书。钱明经鞠了一躬,坐在对面,拿出一盒骆驼牌香烟献上。

江昉眼睛发亮,接过了,说:“你可真有本事!”忙不迭划火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。明经看着桌上的文稿,知道那是江先生的著作《中国上古文学史》的一部分。他很诚恳地说:“关于《九歌》的作者,各家意见不一,我看江先生的说法最为可信。”

江先生享受着久违的好烟,似听非听。过了一会儿,把烟戳灭,放在一个瓦碟上,存着等会儿再用,怕说话间烧着浪费了。“有什么消息?”问了一句,不等明经回答,自己先说道:“南昌失守后,我军反攻,说是收复了飞机场、火车站,到底怎样了?现在报上消息有点难以捉摸,得学会看报。”

明经敏捷地说:“看报看字里行间,这是中国的老传统了。”他不想多讨论时事,把几篇文稿递上,“暑假偶然里兴之所至,您看看有意思没有。”江昉接过随手翻着。他喜欢聪明人,很欣赏钱明经,认为他有才气。有才气又不懒惰,就很难得,不过明经揽的事也太多了。可不揽这些事,哪儿来的骆驼烟呢。

“你关于宋玉的研究,很站得住的。系里要推荐你,多数人是赞成的。只是甲骨文方面要有人推荐,当然是白先生最权威。系里讨论时希望他不反对。”这位白先生是一位奇人,他的古文字知识无人能及,学问上见解不同一般,却从未进过什么大学。他说自己是挖祖坟出身,凭的是真才实学,文凭对他没有用。钱明经浑身解数使用不完,唯独每次和白先生打交道,心

中总有些嘀咕。这时口中却说:“有文章在,随他怎么说。”又说了几句闲话,随即告辞。

江先生抬起头,目送明经离开。忽然间,他从椅子上跳起来,口中连呼:“真好!真好!”明经以为是说他的文章,不觉大喜。谁料江昉两步跨到窗前,指着宝台山说:“真好!多绿!多么绿!”江昉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山上,“这以山的绿简直是我这小破屋的屏风呢。屏风上画着龙,画着各种鸟和花,画着神话和诗。”江先生顾不得抽烟了,拿起笔来,接着写。他这学者兼诗人的气质是人所共知的。明经蹑手蹑脚下楼去,刚到敞间,又听见楼上大叫:“钱明经!”便连忙转身上楼,在门口探头问:“您叫我?”

江昉点头,说:“前天听了庄卣辰的时事讲座,这个搞物理的书呆子讲得头头是道。他说德国虽然占领了捷克,但不会满足的,欧战要起了。”明经笑道:“根据什么定律推算的吗?”江先生思路又转,说:“你说自杀是不是值得佩服?”

明经一时摸不准江先生的想法,略有迟疑。江先生等不及,自己说:“当然值得佩服!觉得生之无益,决然一死,需要勇气。屈原是这样的,更值得佩服的是拜伦,战死在疆场上!”他用英文背诵拜伦的诗句,发音准确,音调铿锵。背了一段,停下来仰天长叹,又问:“钱明经,你知道我叹息什么吗?”明经仍探着头,说:“我猜您也想上疆场。”江先生大笑:“你猜对了一半。”挥手让明经退去。

钱明经走出来,马上把江先生撇在脑后。心里打点怎样和白先生说话,决意一定得掌握谈话主动权,说明自己的愿望。

白礼文家又是一番景象。敞间靠墙挂着几只火腿,下面扔着木箱和麻袋。屋里炭火上坐着沙锅,噗噗地冒热气和香气,那是白先生最喜爱的云南火腿炖鲜肉。云腿是他的四大爱好之一。

钱明经走进去。房间里堆满了书和杂物,有人形容白礼文的住处发出的气味,像存着几十只死老鼠,其实还要复杂得多。墙上和破箱子上贴了几张书法,倒是龙飞蛇舞。写字也是钱明经的爱好,抗战以来少有这种心思了。在杂物和书中间,占据主要位置的是一张床。白礼文此时正在床上吸鸦片烟,看见明经进来,说道:“吸一口?”欠身递过烟枪。明经鞠躬不迭,退到墙边坐在一堆破烂上。“好的,就坐在那边。”白礼文自管吞云吐雾。这是他的另一大爱好,一直受到大学同仁的强烈反对。他振振有词地还击各种批评:“难道怪我吗?只怪云南的烟太好!”这时他已差不多过足瘾,放下烟枪坐起来,精神百倍。




多卷本长篇小说《野葫芦引》以抗日战争时期西南联合大学的生活为背景,生动地刻画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操守和情感世界,深刻而细腻地展现他们对亲人朋友的大善、对祖国民族的大爱、对入侵之敌的大恨、对亡国之祸的大痛。在民族危亡的岁月里,这些布衣长衫的读书人为中华文化源流不绝忘我奋斗直至牺牲生命。作品的结构严谨合度、语言优雅蕴藉、情节暗设玄机、人物丰满真切。《《野葫芦引》的写作迤逦三十三年,抟炼琢磨,终成大器。

《南渡记》以七七事变后明仑大学教授孟樾一家的变故为主线,描写北平知识阶层在国难之中的深沉痛苦和崇高的民族气节,并对苟且求生者的懦弱灵魂给予深刻细致的剖析。小说富于生活气息,营造出纯净真挚的艺术氛围,令人回味不已

《东藏记》描写明仑大学南迁昆明之后孟樾一家和师生们艰苦的生活,刻画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。对教授间亦雅亦俗的人情世态、青年人朦胧纯真的思想、情感,均施以委婉细致的笔墨,既有妙趣,又见真情。《东藏记》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。

《西征记》写的是明仑大学学生投笔从戎,参加远征军和日本侵略者作战的故事。在硝烟炮火的战争里,青年学子丰富而又纯真的内心世界、为国捐躯的牺牲精神更加可敬可贵。抗战胜利,正义永存,宗璞笔下的远征军和滇西之战别有境界,气韵不凡。

《北归记》再现明仑大学师生结束八年颠沛流离,返回北平之后,纷繁错综的现实生活。胜利尘埃落定,内战烽烟又起。历史巨变的前夜,国家的前途,个人的命运,父一辈的担忧,子一辈的情缘,所有的一切,凝聚在宗璞的笔端,温暖而沉重,鲜明又迷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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